走出“格子间”的“野生”导演 自导短片靠什么“回本”？

炎冬，本名孙东明，32岁，山东人，现定居杭州。之前在写字楼“格子间”上班，离职后去过咖啡店、书店工作，当过作家、做过编剧、也送过外卖。非电影专业科班出身，目前是露水电影工作室主理人。

“写字楼里的工作，我是不喜欢的”

“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，但是不想干什么，我很清楚。比如在写字楼里996的工作，我是不喜欢干的。” 炎冬的入行，得从刚来杭州说起。

2013年，电子商务专业毕业的他，经过亲戚的介绍，在写字楼坐班，从事地质勘察类的工作。“经常加班、挺乏味的，我就辞职了”说到他来杭州的第一份工作，炎冬寥寥数语就结束了。离职后的炎冬去了一家咖啡店上班，在咖啡店里，他经常帮忙张罗一些读书会、电影沙龙、讲座等活动。“换算成时薪跟在写字楼差不多，因为不加班嘛，比在写字楼上班有意思。”炎冬说。

2014年，炎冬看了金基德的《空房间》，觉得拍电影好像没那么难，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，就这样他把电影从爱好变成了主业。“其实一开始我没想做电影，我喜欢写小说，后来我发现杭州的文学圈还是比较封闭的，圈外人很难进得去，电影相对来说开放一点，我就慢慢转向电影了。”如今，炎冬一共导演了四部短片，都是悬疑犯罪题材。短篇小说《对话》获第二届十三恶人文学奖。导演短片《谋杀录影》入围国内多个影展，并获2020年燕郊新浪潮影展优秀影片奖。制片短片《夏天的夏天》入围2021年澳门国际电影节、2021年法国拿破仑影展、2021年we爱两岸青年短片大赛等多个影展、大赛。

“野生”导演如何拍出高分片?

炎冬说他以前看电影，纯粹是为了激发写作灵感。去做电影后，才发现做电影的门槛不低，特别是对他这种非科班出身的人来说。他在刚开始拍短片的时候，因为一些技术手段不达标，比如灯光、录音等，造成这些短片拍出来之后效果没有达到预期。现在炎冬把这些短片定为：只能算是把拍电影的流程走了一遍。

《谋杀录影》是炎冬比较成功的一部作品，此作品入围国内多个影展，并获2020年燕郊新浪潮影展优秀影片奖。主要讲述了一名电影学院的大学生，他在做兼职外卖员，一边送外卖一边拍摄途中的见闻，目的是按照导师的要求制作一部纪录片。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，他发觉手中外卖的送达地点，竟是一个凶杀现场，而他最终也未能逃脱凶手的魔爪。

创作《谋杀录影》这个剧本的时候，炎冬处在一个待业状态，整天在家埋头写小说和剧本，不做任何体力劳动，整个人的状态很差，他就去兼职送外卖了。一边送外卖锻炼身体，一边构思剧本，《谋杀录影》的灵感就是他送外卖途中想到的。

“我拍谋杀录影这部短片用了两百块钱不到，当然这也离不开朋友们的大力支持，比如器材、场地什么的都是朋友们赞助的，主创们也都是义务劳动。”炎冬说，《谋杀录影》源于他发起的“短片共产”项目。“短片共产”是通过露水电影工作室搭建一个制片平台，招募各类电影人才，大家互助拍片，不取报酬。

自导短片靠什么“回本”

“我自己导演的作品，我还是会自掏腰包去拍的，这是一种精神追求。”炎冬说，他现在拍的短片是没有盈利渠道的。电影院不会上映短片，视频网站也不会购买短片的版权，只能自掏腰包去拍，如果短片参赛得了奖金，才算是一种回本的渠道。

如果说“短片共产”项目是他的精神追求，那做制片人则是他在精神追求中变现的一种尝试。“我现在的主要资金来源是帮助电影学院的学生拍毕业作品，一般收费也就几千块钱，我知道做拍摄这行，能赚大钱的是拍广告片、宣传片，但是我对那些兴趣不大，虽然拍毕业作品赚不到太多钱，但是至少它是一部电影，它能激起我的兴趣。”“另外还有一些没被‘短片共产’项目选中的剧本，编剧也会花点钱，让我帮他拍出来”炎冬说做有兴趣的事情，生活才有激情。

“电影自习”是露水电影工作室发起的另外一个项目，就像在大排档观影，大家一起看，一起交流。在电影自习室，炎冬一般会选两种片子放映，一种是大师经典和冷门佳作，另一种是新出的电影节获奖作品或者口碑佳作。原因很简单，这两种电影不适合一个人看。比如新出的获奖作品，因为刚出，网上的讨论、影评都不多，很多人看完了可能有很多疑问，但是网上也找不到答案，不如在自习室大家讨论一番。

“来电影自习室观影，收费一般是20元/位，基本上用于当天的茶水费，是不赚钱的。”炎冬说，因为自己喜欢做电影，做这个项目能认识一些喜欢电影的人，有时候也有一些观影的人会花点钱找他拍片子。

“既然能做灵活就业人，那生活自然是能过去的，我对生活的要求没那么高，在不能保证收入的情况下，降低支出，也是一种生活方式。”炎冬说。(每满记者/商报记者 陈敏 摄影/视频 李子逸)